從港姐普選爛尾到香港的淪落

TBB 的港姐普選爛尾事件最終變成了國際笑話，老占不無感嘆。

TBB 今次是委任了一家車厘子IT資訊公司，車厘子靠寫手機 apps 起家，在行內頗有名氣。經行內人轉述，今次爛尾事件主因是開發人員經驗不足，低估了流量，上線前的測試也做得粗疏。

事件剛發生時官方口徑是是認為給黑客入侵，理據是伺服器同一時間內收到數以千萬計的 request，數量比香港人口總和還要多，因此是不可能的，這個推論一步證實了開發人員缺乏實際大型系統運作經驗。

老占管理香港高登時，經常變成香港熄燈，原因也是一樣：伺服器處理流量的速度不足夠應付探訪的流量。當整個伺服器群組內任何一環（可以是 web，application 或者 database）速度跟不上時，大量 request 便會積壓和排隊，累積以千萬計的 request。用戶見系統沒反應，通常都會多按幾下（或者幾百下），系統積壓的 request 就更多，效率進一步降低，變成惡性循環，直到整個系統完全停頓為止。高登每次熄燈前用戶都會恥笑為何竟然會有數以數以十萬人online，原因就在這裡。

那時候老占處理的方法很簡單，就是 restart IIS，要不再就整個 server 關掉，明天瞓醒再算。可惜在商業應用上，特別是這些 time critical 的系統這個處理辦法當然不可行，唯一的方法就是要事前要做足預備功夫和壓力測試（Stress Test）。Stress Test係人都知道是需要的，關鍵要決定要做到多深入，如果做得太複雜就是浪費，但太簡單就會好似 TBB 咁爆鑊。

老占是80年代後期開始在香港從事IT工作的，那時香港的IT在亞洲（日本除外）是最先進的。老占第一份工作是 Espirit ，那時公司已經有亞洲最大型的 IBM S/38 （即現時的AS/400）主機並實時連接到西德做生產計劃，並自行開發了 quota optimization system，來決定美國成衣的配額應該是自行生產或轉售才有最大盈利。

也見識過國際貨櫃碼頭（HIT）的系統，怎樣為每個貨櫃自動裝箱，目標是減少卸貨時間和及用盡櫃內每一吋空間。假設是一個40呎的櫃，現在有三批不個包裝的貨物，怎樣排位是最好呢？非常有趣和實際的應用。

當然還有港交所的股票交易系統，也曾經是亞洲最先進的。港交所的前老細周文耀是老占很敬仰的一個人，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們曾經在不同時間在同一機構擔當過同一個崗位，當然他是叻我很多很多。

還有馬會的 real time betting system，都是世界前列的。可惜這些香港 IT 風光的日子俱往矣。

香港只是一個商業城市，所以 IT 發展一向以來都是依附有商業發展上。但是當商業發展的步伐慢下來時，IT 的發展也會即時停頓。IT 行業的前景不好，也自然很難吸引優秀的新血加入。有次和一位港大的教授聊天，他說70，80年代Computer Science只收尖子，現在呢？他們會建議 A-Level （or DSE）考得不太好的學生不如報一個 IT 課程吧，因為 IT 收生要求是最低的。

香港這十多年來商人越來越重視搵快錢 ，這些 easy money 並不需要太大的 IT 投入。炒樓唔需要電腦幫忙，同樣地賣波鞋賣奶粉比自由行旅客也不用 IT 系統。

同時間香港 IT 人的平均水準也大幅下降，developer 普遍叫價不低，但個個講就無敵，做就無力。老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前公司用了四，五皮請了一個 database architecture，我要求他給我一個設計一個 physical data model，結果半年都交唔到功課，最後把幾火老占自己要落手落腳做，用了一個月就完成了。最離譜的是這位 database architecture 過兩個月就辭職了，原因是有 ibank 願意加他 30% 人工請他過檔。

由於環境所限，香港的 IT 人也普遍沒有 scale 這個概念，滿以為一個系統可以處理數以萬計的用戶或交易已經是了不起。有管理過一個有十億賬戶的 core banking system 嗎？有見過比機場跑道還要長的煉鋼廠嗎？這些在中國大陸就很普遍。約十年前老占去 Citibank interview，他們告訴我他們其中一的一個項目，就是把印度內的二萬台 PC 要在24小時內自動由 Windows 2000 升級到 Windows XP，結果這個 upgrade 的 successful rate is 99.8%，這些規模的項目，香港人可以想像嗎？

現今的香港人（包括IT人）普遍的毛病是自視甚高，以為港人比其它地方的人，特別是中國大陸的人優越。十年前可能還是這樣，但這個所謂港人的優勢，現在已經不存在。

香港人普遍缺乏宏觀思想，沒有 Macro View，都只是著意細眉細眼的鎖事。政府是這樣，傳媒是這樣，教師、學生、家長和大多市民都是這樣。眼光太狹窄就做不了大事，不要說大事，只要是大一點點的事都不容易做好。TBB 的鬧劇只是香港人的辦事能力每況愈下的序幕。

比辦事能力下滑更嚴重的是越來越多香港人改姓賴。TBB 系統失靈賴黑客，年青人買唔起樓賴政府，電台執笠就賴政治打壓，唔通一年前西環會打本比你開電台鬧自己，一年後突然覺悟所以要摺埋佢？你當人傻的嗎？錯就要認，打就企定。不願意承認自己的不足，就只會退步（不要說進步）。

所以老占是贊成香港開設國民教育的。不論你愛不愛國，愛不愛共產黨，認識中國是必要的。認識自己的祖國也好，認識自己的敵人也好，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洗腦教育？如果咁容易就洗腦，家長和老師就開心了，就唔會咁多人孝試肥佬了。基督教和天主教學校都會教授聖經，你又唔見個個學生畢業後會信耶穌？學生們應該放開自己的眼界，多認識中國及其它地方，把眼光放遠一點，總比每天困在這個小島上內耗好多。